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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公主

叽叽叫: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为什么要让这家伙吃我们的蜂蜜?”

      “明明只是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废物。”

      手中的碗被踢翻在地。“哎呀,这么不珍惜的话,明天的份也不要给他了。”这是三天来艾尔艾尔弗第一次分到的蜂蜜。每天跋涉二十公里之外的果场采集花粉,却几乎没有任何进食,最近他常常不得不被迫落到草叶上休息好几次,才能到达情报员指向的地点。艾尔艾尔弗慢慢弯下腰,拾起地板上打转儿的碗,将碗底侥幸残余的几滴蜂蜜舔掉。饥饿让他瘦小干瘪,几乎跟往来的工蜂们没有差别。但是,他偏偏是一只雄峰。眼下巢里蜜源紧张甚至到了短缺的地步,工蜂们仅食用花粉就能继续每日的繁重采集工作,因此坐享蜂蜜的雄峰大部分被清扫出巢。艾尔艾尔弗干起了工蜂的活儿,因此幸运地每天会分到一口蜂蜜。成批因不愿放下所谓的尊严承担工蜂任务,而被赶出巢无处可去、只能在潮湿泥土上蜷缩挣扎的雄峰们慢慢死去,每天出巢艾尔艾尔弗都会从上方冷冷地经过。

      像艾尔艾尔弗这种雄峰,顺利地话,本应每日在巢里闲逛,等待蜂王成长,婚飞后安静地死去,即使婚飞落败也可以在巢内安详养老。阳光白到晃眼,他落到花瓣上,腿因为极度饥饿在打颤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,几只工蜂冷漠地越过他。“不行,不能停下,那些家伙回去也许会向打报告,将我赶出去。”咬着牙,艾尔艾尔弗挪向花蕊,开始例行的采集,将两只筛子灌满花粉。

      “喂喂喂,那边的也是咱们巢的吧,”远处一只工蜂小声地捅了捅同伴,“可是他似乎是雄峰啊?”“这有啥好奇怪的,女王都快饿死了,咱们可养不起闲人,大半的巢被暴雨打坏了,马蜂又来了一回,再这样下去冬天之前我们全都活不了,他们雄峰跟咱们可不一样,换个巢侍奉别的女王照样过活。”“哦,原来这样呐。”发问的工蜂收起了同情的表情,消失在更远的花丛里。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艾尔艾尔弗耳里,他们的话没错,艾尔艾尔弗就是这样的乔迁户。他出生后没多久,原本的蜂巢就被一伙儿马蜂占了,女王下落不明。其他的蜂巢从不收留工蜂,年幼的雄峰才可能会被接纳。雄峰的存在只有一个使命——侍奉女王,确切地说是将自己锻炼强壮,在婚飞中拨得头筹,然后光荣地死去。艾尔艾尔弗运气实在坏到了极点,收留他的巢女王已年老,近来降生的幼蜂们似乎是最后的极限,暴风雨侵蚀了三分之二的蜂巢,蜂蜜严重不足,马蜂的突袭加剧了蜂蜜的紧张,并且大部分新生幼蜂被掳走,工蜂也大量伤病,巢内现在是食物人手俱短缺,没等到艾尔艾尔弗长到能参加婚飞的年纪估计他又要搬家了,当然以他现在瘦弱到常被误认为工蜂的情形来看,别的巢收留他的概率小得可怜。艾尔艾尔弗戴着花粉满满的筛子,双翅扇动准备返巢,突然眼前一黑,从花瓣重重栽倒在烂泥里。

      待他悠悠醒来,太阳西沉,同巢的工蜂没有发现他掉队的,也可能是假装没有发现。今天的采集任务远没有完成,晚饭大概也会被扣掉。艾尔艾尔弗蹬掉花粉筛子,东倒西歪往巢飞。守门的工蜂卫兵不在,因此幸运地躲过了一回盘问,晚饭果然已经早没了,他只能饥肠辘辘爬回自己的蜂房,从途遇三三两两折翅断腿的工蜂言谈中推测,今天马蜂又来掳走了不少幼蜂。难怪连自己的掉队都没被为难,艾尔艾尔弗苦笑。第二天他接到调令,从荣光的采集队改派至大家都不愿去的御卫队,因为近来马蜂频繁的骚扰,驻守蜂巢意味着死伤风险更高,这下即使他掉队都不需要捡回去了,工作途中什么时候死了直接扔出蜂巢就行。

      御卫队的队长是一只老得不行的工蜂,看了艾尔艾尔弗的调任书后,翻了翻名册将他带到王台上随手一指:“这家伙就交给你了,近来马蜂把很多小家伙都抓走了,后继无人、后继无人唉……”王台破破烂烂,甚至还有一些被撕碎的残翅,叫人恶心,环顾一周完好的蜂房不超过十个。艾尔艾尔弗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时刻保护王台,当然还包括照顾指定幼蜂,以前守卫和保姆的职务合并了。饥饿的艾尔艾尔弗虚弱地扶墙爬进了指派的幼蜂蜂房,自嘲地笑了笑,现在跟马蜂碰面的话,他大概会像一片灰尘轻轻地被弹走。而蜂房的情景另艾尔艾尔弗大吃一惊。这居然是预备给公主的蜂房。一枚光洁的卵半浸泡在蜂王浆中,最顶级的蜂蜜——蜂王浆,眼下夺走了艾尔艾尔弗全部的思考能力,他的神经在叫嚣着哀求着。这种折磨让他整夜未眠,蜷缩在蜂房门外与意志斗争了一宿。当第二天他取到属于自己份的食物时,酷刑终于结束了,老队长一旁暗赞不已。

      蜂房内的卵很快孵化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,老队长查了查手册后在蜂房门划刻了“时缟晴人”这个名字。艾尔艾尔弗的工作似乎挺轻松,注视着时缟晴人每天在蜂王浆里划来划去,如果低于刻度线则通知补给队。“喂,艾尔艾尔弗,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呢?喂、喂——”时缟晴人扯了扯艾尔艾尔弗的翅膀,艾尔艾尔弗终于回过神来:“什么事?又不够了吗,我马上通知……”“不是啦,”时缟晴人嘟着嘴“这里好无聊,我想出去玩儿!”艾尔艾尔弗晃了晃头,思考能力稍稍回来了一点,近来阴雨天气导致采集队不能工作,巢内存储的蜂蜜入不敷出,他只能两天才领取到一份食物。虽然眼前的蜂王浆他绝对不会动,但也必须保持转过头不看的姿势。“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长出翅膀呢……”艾尔艾尔弗依旧话少得可怜,时缟晴人基本唠叨了十句才能得到一句回答。“艾尔艾尔弗你为什么总捂着肚子?”时缟晴人鼓着脸有些不满地瞪着每天同一副脸的保姆兼保安。

     “啊!有马蜂!”时缟晴人突然大叫。“哪里?!”艾尔艾尔弗一跃而起浑身戒备。

     “这里。”时缟晴人只轻轻一拍艾尔艾尔弗腿关节,他就软到被拖到了蜂房里。“你这么弱,这么保护我啊。”“我……”泡在蜂王浆里的艾尔艾尔弗无言以对,肚子“咕咕”几声倒替他回答了这个尴尬的问题。“哦、我懂了。”时缟晴人一指周围近乎金黄的蜂蜜,“我的都给你!”“不行。”艾尔艾尔弗变了脸色挣扎想要爬出蜂房。“吃不饱怎么有力气保护我嘛!”艾尔艾尔弗翅膀被一扯,又摔回蜂房,被时缟晴人按在蜂王浆里,手臂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。“我的都给你,你来保护我!”言罢时缟晴人低下头。

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记忆里已经没有蜂王浆的记忆。因为公主之外的其他幼蜂成长过程中只有第一天能吃到蜂王浆。眼下此刻一条甜蜜小舌正在温柔地告诉他蜂王浆的味道,而他没有拒绝的权利。

      “艾尔艾尔弗,蜂房好像越来越小了?”时缟晴人扯着艾尔艾尔弗的翅膀,焦虑地问道。“不是蜂房变小了,是你长大了而已。”艾尔艾尔弗习惯了翅膀被各种揉捏,实话说翅膀这种敏感带被每天把玩的感觉很怪异,“我是不是很快要长翅膀了?”“嗯,睡一觉就长出来了。”“真的,别别、别急着收回去啊,我还没玩够呢…”“不行。”艾尔艾尔弗忍不住夺回了开始酥麻的翅膀。时缟晴人结茧日子进了吧,浑身散发出香甜的味道,甚至超过了蜂王浆的甜味,几乎无法把持,对艾尔艾尔弗刺激不小。其他工蜂似乎不会受到影响,归根到底艾尔艾尔弗是一只雄峰,而且不知不觉间也成年了。

      某天时缟晴人开始吐丝结茧,在完全封闭之前,随眼惺忪的时缟晴人扯着艾尔艾尔弗翅膀不松手:“艾尔艾尔弗,我们说好了哟,你要一直在外面等我出来啊……我的翅膀一定……一定比你的好看……”艾尔艾尔弗露出难得一见的复杂神情,他犹豫了几秒,一个轻吻落在时缟晴人手心:“嗯,说好了。”茧盖子终于完全闭合。

      每日艾尔艾尔弗寸步不离蜂房口,终于估算的破茧日子就在近几天。

      这天突然的,整个蜂巢强烈地晃动几下,接着天旋地转。一道强光从巢顶直射而入,伴随着“咔嚓咔嚓”裂缝越来越大,最后一条黏糊糊的巨舌头伸了进来,蜂房被搅弄得一片狼藉。从破裂王台各蜂房渗出的蜂王浆显然比一般蜂蜜更有吸引力,舌头拼命地超这里挤进来。晕头转向中,凭借本能艾尔艾尔弗飞到半空中,这时看清了一个怪物正在贪婪地舔舐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的蜂巢,无数工蜂狠狠地进攻对这个怪物而言,除了瘙痒完全造成不了任何伤害。被舌头的唾液沾住了翅膀的只能随之被绝望地吞咽。

      “晴人——”艾尔艾尔弗疯一般俯冲而下,一边躲避怪物的舌头一边搜寻王台蜂房所在。不知道折腾了多久,怪物似乎心满意足地丢弃蜂巢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这一天,艾尔艾尔弗失去了自己的巢,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家。

      艾尔艾尔弗世界里的太阳永远落下了,他停在一片树叶上,没有再动一下翅膀。


--- 羞射的分割线 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
      夏季到来,一个好天气的早晨,婚飞开始了。

      新巢的蜂王一马当先急速飞出了蜂巢,半透明翅膀在明朗的阳光下熠熠生辉,划过一道欢快的弧线。大约过了一会,雄蜂们倾巢而出追逐他们的蜂王。

      “我的翅膀绝对比他的好看!”新蜂王时缟晴人完全甩开了所有雄峰,得意地当空打了个转儿,接着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“比他好看…他好看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他?是谁?我怎么想不起来了?”

      不知不觉,终于有一只雄峰逐渐赶上了蜂王。在蜂王手心一吻,雄峰微笑道:

      “果然在等我嘛,我的公主。”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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